, j& ~) k U7 t4 K 北京男人其实是很“多礼”的,轻易不会出口伤人(也不知这网上怎会京骂满天飞)。虽然这年头不象老北京那会儿,见面儿都“爷”满口,但认识不认识的,还是会客气地寒喧几句。经常打楼里出来两位,一路聊着家长里短,那位说得快,这位接得也熟,绝无“冷场”,临别了还依依不舍“有空到家里坐啊”,外人一看,还道是故友重逢,那位心里话“这人是谁啊?”。所以遇到差不多赶在一起的半生人,宁可假装系鞋带,也不愿生凑这“缘份”。2 s+ W) ?# ]$ ]0 f+ F
: A2 D* U0 A% r1 k 北京男人傲气,却又随和。随和在面子上,傲气在骨子里。若是气氛好,那叫一客气,来了客人,打进屋开始两小时后,除了客套话,还没入“正题”。关系“磁”的铁哥们儿,倒常是“满嘴里跑龙套”,文雅一点的称为“损友”。三句话里,有两句半是挤兑人的,另半句还得“搂草打兔子”地夸夸自己。不习惯的,还当是仇人见面,知道底细的一瞧“哟,这俩是发小儿”(一起长大的交知)。若真是急了眼,人家可不直接开骂,开骂的一般都是准北京人,甚至是学了三言两语不服不忿的。北京爷们儿可不好出风头,但又要面子,所以常担任“程咬金”的职位,好打抱不平。看谁不顺眼了,任你是美国大总统,还是清华老教授,爷们儿脾气上来,“我眼角儿都不带夹你丫的”。这可不是阿Q,打鲁爷塑造了阿Q这个人物,拿尺子一量,有一个算一个,似乎都难逃此运。其实阿Q在骂的时候,心里比谁都怕,是虚的,躲到没人的地方,还要四处张望。而北京人在骂的时候,心里可实在得很,面对着你不温不火,信手调侃,心里可是砍了你十七八刀了。, n6 t1 g& `0 v/ Z. c' @
; Y' l1 Y( {0 l+ I5 q 北京男人的“嘴”,实在是件利器。和北京爷们儿聊过天儿的都深有感触。总结一把,大概是“损”、“幽默”、“海阔天空”。说起这“损”劲儿,网上也不少见。真象刀子一般,偏偏还是把冰刀。待得被扎的人感到痛、受了伤,打算“查出凶器,人脏并获”时,那冰早就化得无影无踪了。打了你,骂了你,还得叫你说不出痛、感不得冤。若是赶上到工体或者先农坛体育场看球儿,那就热闹了,说什么的都有。这么说罢,场里有多少瓶矿泉水,就有多少种“骂”人的说法。 2 K- `: j; i. f7 ?6 m! H* F& m4 z1 Y5 P3 }$ V. T* o6 C! x$ a
幽默不用多说,看看现在,除了弄两句各地口音强挠着人痒处乐的小品笑星,真正有点儿“文化”味道的喜剧明星多出在北京。侯耀华是典型的京油子,梁天是典型的小痞子,葛优居中,姜文坐阵,时不时冒出个王志文来,耍着京腔骗人家“杜梅”,《过把瘾》不但没觉着死有多难受,反而透着乐儿。) {5 X; u% L# _' T8 Z
3 a* @+ K3 R! }4 |$ ^0 |$ E 北京人能说会道,人家评北京人,“全身功夫都在一张嘴上了”,咱自己有目标,既不普渡从生,也不为人师表,谁说服谁呀,爷们儿的原则很简单----“侃晕了算”。 ' s5 ~3 c1 h! w4 |4 Q. Z: V ' i5 j' g1 C7 _9 W 北京人好听的是啥玩意儿?相声。说相声的,打老祖师爷一开始,就用京腔儿。虽然发展在北平城,红火在天津卫,但就算到了台湾,要听相声,还得听“这口儿”。相声里常用的三番四抖、冷文逗哏,都是源于北京爷们儿的嘴这个丰厚的土壤。下了班儿,闲来无事,三五成群,或饭馆小坐,或老地方一聚,邀一斤小肚儿、半斤粉肠儿,一盘儿花生豆儿,两根拍黄瓜,上衣领口儿稍解,四仰八岔地一坐,您就听罢,不管他是门头沟的老矿工,还是中关村的小老板,不分什么班科专业,不论什么有谱儿没谱儿,打眼前的花生豆儿能聊到宇航员的上厕所问题,打啤酒瓶子盖儿能侃到宇宙大爆炸学说。有一次在个小饭馆儿里几位计算机出身的同学正聊国企改造呢,突然旁边一桌儿上几个出租司机居然侃起了“电脑网络”,还有鼻子有眼儿的,张嘴连“TCP/IP”都说得出来,差点儿没让俺到桌子底下去。倒不是几位聊得有多深,但光用“侃”一个字,实在形容着费劲,于是后面常跟着一个雄伟的名词“大山”。# @; {" a6 l' T# h8 i9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