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京又要修规划”,新华社《瞭望》周刊最近的报道说。这篇报道传递了5月间名为“北京市人口与产业发展规律及规划对策问题研究”的信息 ( J+ X, U9 U5 m, V& G
几周前,人民日报社的《中国经济周刊》“北京,该装多少人?”一文,已经透露了“北京又要修规划”的信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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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家媒体的报道,“基调”有所不同。《中国经济周刊》是为北京修编规划造势,《瞭望》周刊表达的是对城市规划“短命”或“被短命”现象的质疑。2004年规划,规划至2020年,又要修编,这才几年?报道并指出,一些地方频繁更改规划,做大人口规模,是在与中央政府进行用地指标的博弈。
8 w f' d, O1 `# c" T9 l 《瞭望》记者说,地方政府地卖完了,不够用了,才构成重修总体规划的理由。根据《城市用地分类与规划建设用地标准》,规划人口与用地指标有着对应关系,于是做大人口规模成为地方政府修编规划时倾力而为之事。
1 `* I w: u. I1 H! r5 v 在《北京,该装多少人》里面,专家们的意见是,到2030年北京应该装3000万人。北京现有常住人口1961万人,扩大到装3000万人,北京的建设用地规模要上升一半不止了。 1 ^& S6 x0 ~. E/ ]$ e
北京能装多少人,应该装多少人,如果装,又该怎样装,是像现在这样装,还是像巴黎、伦敦、东京和纽约等国际大都市那样装?这些问题,我们自然是说不好,只是觉得现象上看,1900多万人口的北京,已经成了摊大饼的典型,“睡城”林立的中枢,“首堵”之城,基础设施脆弱得经不起一场雨或者一场雪。仅从人口密度来说,东京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5736人,比北京多5倍不止。这就是说,即使装3000万人,北京未必要增加建设用地。 9 \! C7 |3 P3 e' g0 h$ Q8 S7 s- h
8 r: {2 [7 z/ c3 H) l# q 北京要装多少人,还已经成为一个事关公民权利的问题。一个人想居住在哪里,这是迁徙自由,不应受到强行限制,也不应该通过歧视等方式去事实上限制。中国处处存在着对迁徙自由的限制性条件,岂止是北京而已。
2 t t- L; g, p W0 n9 ]/ Q 然而,迁徙自由是一回事,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要住到北京去,则是另一回事。就迁徙限制来说,北京在中国应属最多的地方之一。而按照“宜居性”来说,北京的优势又在哪里?这里环境更好吗,空气更清新吗,生活更舒适吗?没有,一样也没有。这里甚至没有水,它缺水缺到需要从同样缺水的河北、山西调集,而“南水北调”更是保障这个巨型城市基本必需的重大建设。然而,这个城市仍然会有人争相奔赴。而且现在,这个缺水的城市将要规划装进3000万人。这真是一个人间奇迹。 & N7 d3 c: P3 C: D- {$ m' [
& E9 i2 R# H) l' M( A% v 人们争相奔走北京,不过只为这里有更多的机会而已,无论做贸易、做金融、做研究、做文化,只有北京才拥有更多的机会。这么说吧,在中国,无论你要做任何事情,你需要到北京去,在这里你才能够称“中国第一”,也只有在这里,你才更容易做成“中国第一”。
2 B. v+ h+ t# H! O5 C! h8 b 这里不只是权力中心,政治的中心,而且是经济中心、文化中心、科研中心、交通中心、金融中心、贸易中心……或者说,因为北京是政治中心,于是它也成了其它所有的中心。它是权力型社会作用于城市的特征,它是城市中的特殊类型。一切指令和评价,由此发出;一切资源和物产,向此集中,就连自然资源和物产也向这里调集,包括煤和水,包括白菜和粮食。这在多大程度上是“市场配置资源”的结果,在多大程度上仅仅是因为“首都需要”? / S& W1 U$ a" J; ^& }
在这样的“配置方式”下,北京岂止要装3000万人,就是装1 亿人,我看都不足以满足人们住到北京去的热情。
0 [. Y# { A) S8 V+ k 城市应能够自由居住,居民应能够自由迁徙,但城市必须服从于自然约束,资源不应跟随权力全部集中。北京能够装多少人,北京应该装多少人,请看看北京在正常社会条件下能够生存得了多少人再说吧。 |